加密货币时代的再次终结

上周连续几天的新闻报道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分别对最大和第二大剩余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和Coinbase提起了广泛的诉讼，这引起了金融界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正如预料的那样，有人为SEC的举措欢呼，认为这是最终摆脱了电子精灵代币及其潜在死胡同技术的昂贵烦恼的坚实步骤。不出所料，同样数量的人地将SEC的起诉视为严重不公，或者勇敢地将最新的案件描述为一种“净化之火”（我在周末听到一位加密货币迷在播客中使用的短语），这将激励真正的信徒更加努力地将他们的“去中心化货币”梦想变为现实。

然而，对于SEC行动的反应中，最普遍的态度是矛盾的，即使是在那些通常把大量时间和注意力投入到加密货币市场细节的琐碎金融评论员中也是如此。与加密货币福音主义者日益减少的人口相反，对加密货币市场甚至其基础技术的兴趣在过去几年里迅速消退。

一系列令人尴尬的事件当然没有帮助到那些对加密货币观望不决的人们建立信心。但正如帕特里克·博伊尔（Patrick Boyle），一位对冲基金经理和伦敦国王学院的金融教授在几天前在他的YouTube频道上指出的那样，问题可能是加密货币已经达到了自身的极限，并成为其追随者最害怕的东西：一个类似集邮的小众领域，与其经济重要性相当。博伊尔说，加密货币被吹捧为像互联网一样具有革命性，但互联网在广泛推广几个月后就开始深刻改变社会，而加密货币在13年前首次引入时就是一样的东西，并对整个世界产生了相应的影响。

巧合的案件

尽管币安和Coinbase的案件在6月5日和6日公布的时间上有巧合之处，但这两个案件除了SEC主席加里·根斯勒对加密货币持开放的厌恶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关联，尽管其中一些指控是相似的。关于这两个案件已经有很多商业报道，所以我在这里不会过多详述，但总结起来，币安的投诉更多涉及欺诈和犯罪活动，因此似乎更为直接，而Coinbase的投诉主要涉及违反证券法规，没有涉及明显的欺诈指控。因此，Coinbase的问题相对更加复杂，也更加有趣，因为它可能真正带来期待已久的明确界定，即加密货币到底是什么，谁负责监管。

需要澄清的一点是，SEC的案件是联邦诉讼而不是刑事投诉的原因在于SEC的权力有限。它没有警察或起诉的权力，因此只能在涉嫌证券违规的情况下采取民事诉讼行动。然而，如果SEC发现发生了犯罪活动，它可以将投诉转交给司法部（DoJ），但是否跟进取决于司法部。

币安的投诉针对的是该公司及其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赵长鹏，共包含13项指控。其中包括在美国非注册交易所进行运营，并积极逃避监管以继续运营美国交易所，尽管此前已被SEC禁止运营美国交易所；由赵长鹏控制的两家公司Sigma Chain和Merit Peak进行洗钱交易，以人为提高交易量；未能阻止被禁止与币安进行交易的美国客户访问该交易所；将客户存款与公司资金混合存放在前述两家公司以及由赵长鹏或其他币安高管控制的至少五个外部银行账户中；对客户关于交易所市场监测和安全保障措施的误导。

根据6月5日提交的币安的投诉，没有对丢失或盗窃客户资金的指控，但广泛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之后将提出这一指控。SEC的诉讼声称Sigma Chain花费1100万美元购买了一艘游艇，使用了其中一个非法存放客户资金的账户。因此，目前似乎币安、赵长鹏及其部分同事有很大可能会步入受辱的FTX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的后尘。他因与其交易所160亿美元的崩盘有关的一长串刑事指控将于9月或10月开始审判。

除了新的SEC诉讼外，币安还与另一家美国监管机构——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有纠纷，后者在今年3月对币安提起了一项类似的未经许可活动的指控。

在Coinbase的投诉中，SEC指控这家美国加密货币交易所违法运营，规避了披露义务，主要是允许客户交易至少13种本应作为证券注册的数字资产，其中包括Solana、Cardano和Polygon等代币。该诉讼还指控Coinbase提供了作为交易所、经纪商和结算机构的服务，这些功能根据法律必须分开，但Coinbase没有将这些功能注册在SEC。

Coinbase的案件不像币安的案件那么简单，因为Coinbase有一个反驳观点，虽然并不一定非常清晰或强大，但如果所有相关方都希望这类案件不断被带上法庭（在过去10年中，SEC已经提起了100多起此类案件），那么这个观点需要被细致剖析和解决。虽然法律要求将加密货币注册为证券，并明确规定交易所、经纪商或清算机构的各种职能，但法律尚未对这些作出足够明确的定义，以便让SEC实际上注册它们。Coinbase还主张加密货币不是证券，因此不受SEC的管辖，尽管一些金融和法律专家表示，根据追溯到1934年的当前美国法律，加密货币更接近证券而不是商品，因此Coinbase可能会在这个争论中失败。

无关紧要的问题

有一种感觉，即使Coinbase在对抗SEC的指控中获得胜利——最好只是部分可能性，因为同时兼具交易所、经纪商和清算职能的指控相当有力——这将是一场空洞的胜利，因为加密货币已经在经济主流中基本变得无关紧要。对于加密货币领域的每个所谓“好人”，例如看起来有良好意图的Coinbase，都存在一个FTX或币安等从事人们普遍认为是加密货币的真正目的——欺诈、洗钱、逃税和黑市交易的机构。

在过去的六个月中，一个主要的交易所（FTX）崩溃，导致数十亿美元的投资者资金损失，两家为加密货币业务而设立的银行（Silvergate Bank和Signature Bank）破产，而目前全球最大的交易所（币安）几乎关闭（币安宣布将从今天开始暂停美元存取款），原因是存在可能与FTX类似的欺诈行为。由于明显的内在风险，加密货币所具有或可能获得的任何可信度对于更广泛的人群来说将是无关紧要的。这已经很明显，并且随着币安案件的进行，这种感知很可能会更加强烈。

对于加密货币的终结曾多次被预测，不幸的是，最新的案件可能不足以使这一预测成为现实。但它们似乎很可能导致下一个最好的结果，即一种奇怪的亚文化，通过简单地忽视它来有效地避免风险。